安安

宁雏 · 无处可逃（30）

悠悠转醒时，已经是月上中天的深夜。

宁次坐起身，见鹿丸也在书房中。

瞧他醒了，鹿丸笑着举起茶杯问：“怎么样，还来杯茶吗？”

口干舌燥、宁次只得点头：“谢谢。”

随着茶水的流过，宁次干燥的喉咙得到滋润、舒缓了许多，他再看看窗外的夜色，问道：“我睡了多久？”

鹿丸品着茶、慢悠悠道：“现在是第三天的深夜。”

宁次仰头又灌下一杯水。

 

见他如此淡定，鹿丸确认：“前天，你知道雏田的茶有问题？”

“那是自然，”宁次像是鹿丸多此一问：“雏田大小姐哪里会撒谎。再说，我也算是同意你们的方案了，既然她不想说出口，而我也着实不想亲眼见她离开，所以不如依她。只是，没想到睡了这么久。”

“这还久？”鹿丸无奈：“我听雏田说，她配的药是昏睡五天的量，本想着借此机会让你好好休息一下，谁知这才第三天晚上你就醒了！”

宁次不以为意，耸着肩道：“估计是雏田的药出了问题。”

鹿丸的茶杯重重搁到桌上：“谁都知道雏田的药没问题，有问题的是你这个怪物！你该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的。”

“眼睛闭得上，心也放不下。”宁次只是跟着问：“雏田已经去了？”

鹿丸点头：“三日之约放在那里要挟着我们呢。能不去？不过，你和雏田倒也合拍，一个说不想亲眼看她走，一个说不想被你看着走。”

宁次捂了捂胸口，长长吁口气，心里只希望雏田带着那块手帕，至少让他知道她的安危。

“喏，”鹿丸又斟一杯茶给他：“雏田的护额现在已经戴在了额头，所以放心吧。这里留给你做的事也还多得很呢。”

宁次瞥他一眼：“你一直在我这里吗？已经闲到无事可做了吗？”

“喂、喂，我好心陪你，还这么不领情，”鹿丸一脸的不忿：“难怪井野总是抱怨你脾气差。”

被突兀提起的井野，总是能撩拨出大家最哀伤的情绪，营造出最沉默的氛围。

 

 

 

雷影回到房间时，雏田早已换上了日常的忍者服安静坐在桌边。

雷影扫一眼叠放整齐搁置在一旁的红色新娘装，挑挑眉并没有说话，而是在桌子对面坐了下来，自顾自倒上茶水，喝了起来。

“雷影大人，”雏田率先开口。

雷影瞧她一眼，做一个让她继续说下去的手势。

雏田点点头：“我来到雷之国，有两个条件。”

雷影轻嗤一声，“你人都已经在我这里了，还想谈条件，不觉得晚了点吗？”

“一点都不晚，”雏田仍是那副表情：“第一，我和你有夫妻之名，但是绝对无夫妻之实。请你尊重。第二，我不会为你们雷之国做任何有损于木叶的事。也请你尊重。”

雷影像是觉得愈发有趣：“条件说完了，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？”

“你遵守我的两个条件，能换来我安分守己在这里扮演你的妻子。”

“哈哈哈哈哈...，”雷影像是突然之间无法遏制自己的笑，好半天后，才指着雏田：“安分守己？木叶的人拱手把你送到雷之国来，你竟然还觉得自己有资格讲条件。”

 

雏田并不恼，待雷影的笑声彻底结束，才淡淡道：“云隐把我请来的手段，大家心知肚明。不知道雷影到底是从哪来的底气觉得你可以嘲讽木叶呢？”

雷影将杯子捏的更紧了，隐隐压着怒气道：“你既然这么了解，那就该知道我不会同意你的条件。况且你人在我手里，生死都由我说了算，就不要想再对其他事情指手画脚。”

雏田轻轻笑了：“生死？您舍得让我死吗？你重蹈了雷之国之前的历史错误，再次上演卑鄙且愚蠢的手段，才弄到了我这个日向的人。难道就是为了轻易让我死？”

“哼，”雷影放下手中的杯子：“用不着激我。日向连屠杀平民的事情都做得出来，我这点手段也不算卑鄙到哪里去吧？况且，我们也算吃一堑长一智，你是宗家的人，只要你的尸体也是可以的。所以，你最好乖乖听话。”

雏田唇边的笑意更深了：“看来雷影大人对日向还真是了解，那你的情报没有告诉你，我的护额以前都是佩戴在脖颈间吗？”

雷影看着雏田额头上的木叶护额，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。

右手一挥，雏田便被雷影强力的查克拉力量甩了出去，身体重重砸到身后的墙壁上。

雏田的身子还未掉落下来，雷影的身形已跟至身边，左手掐住雏田的脖子、右手迅疾甩掉了她的护额。

雏田光洁的额头上，日向一族的咒印清晰可见。

雷影恼羞成怒：“既然你这么想寻死，那我不妨成全你。”

 

话音将落，雏田双手已经齐齐由下向上攻去，指尖准确的指向雷影的手五里和曲泽穴。

雷影反应迅速，用雷遁之铠护住自身，顺势将雏田甩了出去。

雏田在空中停住去势，掌心已蓄满查克拉。

雷影也立即攻来，超快的瞬身之术，让其瞬间消失不见踪影。

“击身！”不及多想，雏田立刻叱喝一声。

从其身后攻来的雷影抬手遮眼，躲过雏田的查克拉攻击。

“双狮拳！”雏田的攻击并不向着雷影而去，而是将身后的墙体击碎。

 

“雷影大人！”

雷影挥挥手，斥退了被雏田的破坏而吸引进来的护卫。

雏田拾起掉落的护额，径自重新戴上，才道：“雷影大人，如果你要我死，我的确没把握我能胜过你。但我也从不相信只手能遮天。所以，我可以肯定的是我能搞出相当大的动静，越多的人见证，至少越能让事情的真相传出去。”

雷影早已压下怒气，换上了一副阴沉沉的神色，盯着雏田不语。

雏田摊一摊手，尽量让口气充满诚挚：“雷影大人，即便你拥有了我这双眼睛，你也适应不了它。只有日向的人才能掌控住日向的白眼。我们火影大人就是现成的例子，你认为写轮眼在其他人身上能胜得过宇智波？听起来很不公平，但这就是血继限界的事实。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，不如......”

雏田的话未能说完。

雷影便自顾离开。

 

 

 

宁次踩着夕阳，按照与鹿丸的约定，赶到村边小茶馆时，发现佐助也在。

带着些意外，宁次还是踱步过去，坐在了支在路边的小桌旁。

“宁次，关于之前我们讨论的事情，在你昏睡的那两天里我已经向火影都汇报过了。”

宁次只安静的等待鹿丸继续说下去。

“火影也接受了我们的方案。”鹿丸的食指轻轻敲着桌面、斟酌道：“所以这事儿，除了我和火影，还需要有一个第三人知情见证。”

“没有这个必要了吧。”宁次瞧了眼佐助、微微皱眉。

这些年，除了凯老师和队友，就数与鹿丸的交集最多了，不知不觉间日向宁次已经习惯并信任了鹿丸，现在要再找人搅合进来这事，宁次自然是抗拒的。

佐助虽然也是不明就里，却一副事不关己的面无表情。

鹿丸笑了起来：“很有必要。这两天的情报，我们至少能确认雷之国和土之国已达成联盟，相信很快，忍界必有一场大战。战争无眼，是死是活，都不好说。我如果能活下来，那是最好。但是，谁又能保证呢？所以，有一个实力极强，最有可能活到最后且还能守口如瓶的人是很有必要的。至少，希望有一天还有机会能为你正名。佐助，就是最好的人选。”

宁次微微动容，鹿丸确实已帮他考虑的很全面了。自从收到雷之国的要挟后，木叶便已确认雷之国的目标不仅仅是日向和白眼那么简单。如果雷之国真的发动战争，那结果确如鹿丸所言，每个人的生死都并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。

如果宁次能活下来，那确实没必要要一直背负着叛忍的罪名。这样考量下来，佐助的确是最好的人选。

 

鹿丸用傍晚的几个小时时间向佐助细细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
末了，鹿丸又补充：“明天，任务应该就都会传达下来。我们已经争取到风之国和河之国，但是夹在我们两方中间的那些小国现在成了关键。多争取一方势力，便多一分胜算。”

佐助和宁次都沉默不语。

 

忍者，终其一生，努力的目标都是不断变强。

但变强后面临的仍是战争和死亡。

每个人都明白，和平只是空想和理想的词汇。

但每个人却都为了这个词语，而不断发动战争或被迫面对战争。

何其讽刺。

 

事已毕，鹿丸看了看外面早已黑透的天空，站起身：“手鞠今天来，我先走了。”

剩余的两人只是点点头，瞧着鹿丸的身影融入黑暗。

鹿丸离开，场面愈发冷清下来。

宁次、佐助，都是不多话的人。

 

半晌，宁次主动开口问了一句：“这么晚了，你不着急回去吗？”

佐助看了宁次一眼：“香磷今晚在医疗班加班。”

宁次了然地点点头。

“你呢？”佐助似笑非笑：“不着急回去的理由是什么？”

见宁次不语，佐助似乎在轻笑：“有什么想不通的，可以说出来听听，写轮眼应该看的比白眼透彻。”

宁次轻哼了一声，明显是针对最后一句的。

“说起来，”佐助的手掌摩挲着桌角：“写轮眼和白眼还从没有机会较量一下呢。”

宁次眉心一动，也是一副跃跃欲试地表情。

佐助这次真的笑了。

 

一支手里剑激射而出。

却在宁次右眸前倏然停止。

宁次面庞浮现出一层蓝色的查克拉，阻挡了手里剑的去路。

“豪火球！”

佐助出招的同时，两人都向后撤去。

宁次的声音飘飘然传来：“火遁这种的就算了吧，佐助。”

“不是所有的火遁都是你能接得住的。”佐助话音未落，便紧急闪身躲避，身后的宁次攻来，佐助躲的极快，仍是被宁次指尖的查克拉蹭到脖颈。

佐助连躲带攻，一招影舞叶踢飞了背后攻击的宁次。

“啪”的一声，被踢飞的宁次消失不见。

佐助的笑也清晰分明：“分身术这种的也算了吧，宁次。”

 

“也是，”远处的宁次好以暇整地理了理衣袖：“别玩了，来真的吧。”

佐助亮出草薙剑、看着赤手空拳的宁次挑着眉。

宁次紧紧盯着佐助，轻笑一下：“我不喜欢用武器、也无需武器。”

蓝色查克拉开始汇聚在剑身。

超快的瞬身速度，让人几乎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
千鸟刃已经刺穿宁次的胸膛。

 

一招得手，佐助面色却更加深沉。

拔剑、再向后刺去，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。

身后的宁次躲过佐助的二次攻击，微扬下巴：“幻术在白眼面前是没有什么用处的。”

佐助握紧右手手腕，查克拉映衬的整个剑身发出森森蓝光：“那就试试忍术和体术吧。”

宁次甩手，两手开始放出强烈的查克拉：“正合我意。”

 

刺耳的激撞声在夜空中回荡。

两人在势均力敌中已经拆了百十招。

宁次很难短时间内突破佐助的防线。

佐助同样无法很快攻破宁次的防守。

两人再次拉开安全距离，都在快速思索着制敌之招。

“怎么样？”两人异口同声。

“来真的吧。”又是异口同声。

 

既然如此。

佐助轻闭双眼，再睁开眼，三勾玉写轮眼在夜空中透出血色一般的红。

宁次眼旁青筋暴起，青白瞳孔中展现出与黑暗并无二般的黑色印记。

宇智波与日向的对决。

两人都赌上了家族的荣耀和不服输的劲头。

手部聚集散发的查克拉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，唤醒了沉睡的黑夜。终于，两个身影幻化如闪电一般急速冲向对方。

 

“佐——助——！”

一把清冷的女声，将两人的动作硬生生斩断。

佐助收招的速度犹如出招一样迅疾。一瞬间，查克拉幻灭，佐助轻巧落到香磷身边，眼眸也早已恢复至与夜色无二的温柔黑色：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
“提前完成工作，遇见了鹿丸。”香磷回应着佐助，眼色却十分不善地瞪着宁次。

被迫收招的宁次本就十分无奈，见香磷这副神情，只能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。

 

“你们两个为什么动手？”香磷的目光在佐助脸庞来回。

佐助揽过香磷肩膀、声音越发透出温柔：“你不想知道宇智波和日向哪个更强吗？”  

“不想！”停顿片刻，香磷终是忍不住：“那你俩交手的结果呢？”

“哪有结果？”佐助无奈：“不是被你打断了吗？”

“还用交手吗？肯定是你比较强！”

佐助听着香磷絮絮的话语，回首已不见日向宁次的影踪。佐助心里微微叹息，只希望日向宁次能活下去。

至少，有一天，宇智波和日向可以来一场正式的对决。